李三祥

 

 

 

       暮春三月，趁着五一放假的闲暇时光，从工作和居住的这个城市出发，沿着南行的大巴客车，做一次返乡之旅。一路走过，眼前景象，映入眼帘的风景，透过穿行在省道上的车窗，带给人少有的欢畅与感动。也是好久没有踏上回老家的路了，赶上春暖花开的时节，掠过眼前的物象，总是在熟悉与新鲜的情景里，带给人心灵的冲击与激荡！

 

        车行到站，下车徒步，沿着回乡的路，一路走过！

 

        这里是秦州南乡高寒阴湿的山区地带，海拔相对城区和峡谷地带要高一些。这几天刚刚下过一场春雨，气温本来就显得有点寒凉。一踏上曾经熟悉而又亲切的这片足下的土地，迎面吹来的春风，给人以一种清新而又微凉的感觉。

 

       看路边村子里的人家院落，坐落在田园地畴的一隅，时不时有叽叽吱吱的鸟儿飞过头顶，一忽儿穿过眼前的树梢，留下一串玲珑婉转的鸣叫，催生出脑际里让人温馨而又欢快的清音。

 

        路边的场院里，有几只悠闲觅食的母鸡咕咕鸣唤。其中的一只大公鸡突然间张开翅膀扑棱棱舒展一下筋骨，一副桀骜不驯的大家风范，附近的檐角下，是一  丛人共栽植的箭竹，生发出一派勃勃的生机，只是绿色的叶片里，夹杂着有些微黄的枯叶，这是经历了漫长的冬季过后，发芽抽叶新陈代谢的痕迹，显得有些 斑驳凌乱。但竹竿上明显的绿意，不可遏止地透过眼帘散放出一袭葱茏和茁壮。

 

        一路所到之处，时不时可见路边沟谷边或路上的坡地上，有人影在稀疏的丛林里喧哗，时不时有爽朗的谈笑声充溢了旷野的山谷间。那是成群结伙的农家妇女和小孩子，在春季里采摘山野青菜的身影。暮年春三月，赶上春夏之交的这个时候，当地可以食用的野菜和树芽，在地气日渐暖和的情况下，呈现出一派兴兴向荣的气象，因此就有当地人趁着可以采摘的大好时机，提上竹篾条编制的笼框，或者是顺便拿上一个可以装兜青菜树芽的东西，漫山遍野地在阳坡的田埂地畴间掐摘青菜嫩叶，拿回家里清洗后用烧滚锅的开水一焯，用调味品搅拌了，就是一道天然的野味佳肴，借以就着下饭吃，或者是摊煎饼卷着吃，这已是每年这个时候庄户人家日常生活的一个特有的食尚和习俗。

 

        而每年的这个时候，当地可以食用的青菜主要有刺槐芽，乌龙头、五稗子，长刺的五灼点的叶芽，还有自家院落栽种的香椿嫩芽，这些都可以趁着鲜嫩的时节，作为食用野菜上桌入碗。

 

       由于时令和地势高寒的原因，这里的花木植被开花时间，明显的要比城区周边的地域迟到一段时节，至少要滞后十天半月的光景。看满山坡地和村落附近的油菜花，根苗茁壮，花期正盛，俨然一派别有天地的美好景象。夹杂在其中麦田，长势喜人，呈现出一片绿意葱茏的鲜活与旺盛感流溢和装扮了田野。沿着层层梯田的条块状形态，带给人一种斑斓花哨的溢美景观充斥了眼目。

 

       头顶的树林里，时不时有当地生活的野雉鸡的鸣叫声传到耳朵里来，从扑楞楞翻飞的惊动声和鸣叫音里，可以明确地判断出是一只不安分的雄雉鸡的气息弥漫和张扬在旷野的田园里。还有流利婉转的黄鸟的音鸣语，从不用远处的树影里跌落下来，亲近着行人的耳膜，激荡起胸臆间娇好温馨的天然流韵之美。

 

        用手中的镜头，拉近了焦距抓拍下来，近前放大仔细观看，可以清晰地看到这种灰黄杂揉色泽的鸟儿，是一种以前不曾碰到过的禽鸟，身体娇小伶俐，飞动起来如梭箭一样轻盈流滑，在山谷旷野里一派寂然的状态下，听鸟语欢喧，给人以婉转清丽的音韵之美，使人沉醉于天然鸟语带来的天籁机趣和境韵里，心神欢畅，振气凝神而回味不尽！

 

       路过山间的沟谷地带，看学生时代栽植的松树林和刺槐树，加上当地人家在地头沟坡随意栽植的白杨树，经过二十多年的生息，已是一派葱茏，气象俨然。现而今已把原本荒芜贫瘠而杂草丛生的山坡，遮盖的严严实实，呈现的一派墨绿，给人以生意盎扬的蓬勃气息遮映了满眼。

 

        时不时有燕子的纤巧身姿，在不远处的山梁间穿梭翻飞，叽叽声微弱且数量不多，翩然往来。由于山头有风吹过，给人以回旋游曳在水里的游鱼般轻盈的畅想，好像比城市街头院落上空里飞驰的景象，要多花费许多气力似的，有一种逆流而行的感觉涌上心头！比起现代城市的天空，空气显然要清新而多流动感，这可以从拂面过耳的微风里觉察出来。

 

       有牧羊人坐在路边，悠闲的晒着太阳，闲闲的眼神洞察着在沟间谷底觅食的羊群，赶着天气晴好的日子，放牧着一群奶羊，从羊群的数量来看，大概有十六七只，都是清一色产奶的白色山羊，而不是羊毛细密产毛的绵羊，小时候我家里曾经就为村子里放过羊，也放牧过自家圈养的三十多只绵羊，而那时我们养羊的的主要用途，却是产毛和为田地里积攒粪肥，而不像现在主要是产奶。

 

       有三只小羊羔趴卧在一块向阳的谷间平坡上惬意的休息，而其他的那些大羊，则忙忙碌碌的啃食着可以吃到嘴里的草类和柳树根芽。此情此景，使人想起了过去曾经难忘的那一段童年岁月，而不由地在心里生发出对当地农家，现在环境下人们生活的闲适与艳羡之情！

 

       有几个当地妇女和孩童说笑欢语之间，从牧羊人所坐的路边走过，叽叽喳喳看羊群吃草的情景，同时明显的可以听到他们热情又不乏有几份好奇的议论之声。

 

       其中有孩童的惊叹声“呵呵，你看那只羊还踩住树枝爬上树吃东西哩！“你看那个人过路的人，还给这些羊都照相着里！”这是其中个成年妇女的突然发现！这就是真实的生活！明显是刚才说完羊吃草，又回过头来在说我。因为原本拿着相机抓拍过她们身影的就是我这个归乡的过路客！她们的话语，爽快而且丝毫不加遮掩。

 

        此件情景，片言只语里，明显的让人可以感觉得出，他们对美好生活的热情与赞叹，于无形中，流溢出的，是一种折射在当地父老乡情生活场景里的，现代人们生活的畅朗与闲适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