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童心把头发染黑

用八千年的积淀把眼睛染黑

用梦想把夜晚染黑

踏在大地湾落满灰烬的泥土上

我把命定的黑色举过头顶

如同捧起一枚高贵的族徽

清水河，倒流的河水

用你给女儿们洗涤长发的手指

母性的手指，抚平起伏的群山

也抚平我的呼吸

大地湾，在你幽暗的窝棚里

你和我，和熊熊的火塘一起

通体透亮，那是个怎样的夜晚

漆黑而神奇的一个夜晚

黑色的山峰染黑了天空

也染黑了我们的窝棚

黑色的丛林染黑了小路

也染黑了我们采集野果的石器

黑色的风染黑了我们的长发

也染黑了我们的神话

黑色的河水染黑了我们的眼睛

也染黑了自己的方向

大地湾，借一束

你茂密如云的苇草

清水河，借一掬

你安身立命的清水

让我洒扫河畔里的窝棚

洒扫高地上的殿堂，洒扫我

堆满谷物和陶罐的心房

安放你们黑色的眼睛和长发

2014年10月23-25日